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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低頭瞧著她,臉上沒什么表情,在光影重重昏暗的室內,更顯得諱莫如深。南喬只是看著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
他身上的西裝不同以往的挺括筆直,而是有些微的褶皺,眸子里有紅血絲,大概是一夜沒睡,像他這種部隊里混跡的粗糙男人又沒有護膚意識,唇瓣干的微微起了皮。
性感中,夾帶著長途奔波的氣息,和他身上特有的男性氣息混在一起!
算起來,他們也沒分開多久。
現在見了面卻發現,自己其實已經在想他了,只是昨天太混亂,沒有察覺。
莫北丞開口,聲音清晰又平淡:“沈南喬,你當真是好樣的?!?
這一句話,將南喬旖旎的心思拉了回來。
她想過莫北丞會發火,也打算默默的受了,這事,她雖然沒有設計莫北丞直接幫忙,但卻也需要他幫忙壓了壓,才有十足的把握。
華景天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如果僅僅只是那些證據,她不確定,他會不會只判幾年就從那地方出來。
如果那樣,以他的為人,這事不會善了!
還會連累楚衿。
南喬的睫毛顫了顫,臉上幾乎沒有掀起什么多余的神色變化,一副任打任罵的模樣。
經過一晚的修養,她臉上的傷已經好很多了,在光線昏暗的室內,幾乎看不大出來!
但莫北丞的夜視能力不錯,還是一眼就看到了。
沒有清晰的指痕,但還是有點紅腫。
莫北丞有點怒,一雙墨色的眸一瞬不瞬的注視著她,“既然沒本事,就別這么沖動行事,還要連累別人來救?!?
她唯一連累的人就是楚衿,莫北丞總不至于為他打抱不平吧。
所以,他口中被‘連累’的,肯定是那個額頭撞出血,還在醫院里躺著的陳白沫。
南喬從床上坐起來,拿了枕頭墊在身后,抬手將散下來的頭發別到耳后,“三哥怎么不意外,她為什么會出現在華景天的房間里?”
莫北丞討厭看到她這樣漫不經心的嘲諷樣子,皺了皺眉,“怎么說她也是幫了你,還傷了臉,有可能會破相。南喬,按照最基本的為人處事,你應該去醫院跟她道謝?!?
“那需要我寸步不離的照顧她嗎?不過她看到我,心情估計也好不到哪兒去,說不定要憋出個抑郁癥?!?
莫北丞眼神更冷,幾乎結出了一層冰,“就因為她和陸然交往過,又甩了她,你就對她這么大的敵意?”
他低眸瞧著她,伸手扣住她的下顎,“那你最恨的,是不是應該是我?”
手上的力道不由自主的緊了幾分。
南喬的下顎被他掐出了一圈青白。
“她這么跟你說的?”她用手指梳理著長發,疼痛讓她擰緊了眉頭。
莫北丞沒說話,但那眼神,已經清楚明白的表露出來了。
“呵,”南喬低笑了一聲,顯然是不想談論這個話題。
即便她現在跟他說陸焰的事,他也不見得會相信,或許,他已經偏心到了心里扭曲的程度,認為每個人都有選擇幸福生活的權利,只能怪對方心理承受能力太差。
“陳白沫介紹陸然去華遠上班,后來就出了吸毒的事,你就從來沒有懷疑過這是她設的局?一個要將前男友往死里整的女人,你這么百般護著,不得不說,你眼光還真好?!彼穆曇?,已經隱約的尖銳。
莫北丞緩了緩聲音,試圖和她講道理,“南喬,是你看待事情的眼光太偏激,白沫可能是一片好心,她不在商場,自然不了解華景天的風評?!?
“既然不了解,為什么要介紹陸然去?”
男人的臉色沉郁到極致,陸然這個名字,就足以讓他所有的冷靜都化為虛有。
她這么護著那個男人的弟弟,難不成不是因為余情未了?
“商場上她認識的,能幫她的,只有華景天,”他不想提個中緣由,“如果睡不著,就起來,吃過早餐后,和我去醫院給白沫道謝?!?
南喬覺得冷,攏了攏被子,還是冷,抱著膝蓋,整個人都縮在了一起。
“如果我不去呢?”她眉目清晰,較之以往,唇上的笑意更加肆意張揚,卻像是蒙了一層紗,疏離漠然、難以捉摸。
莫北丞的俊臉沉了沉,脫口道:“那華景天的事,你就準備自己壓下吧?!?
也不怪他偏袒陳白沫,和沈南喬比,正常人都比較容易偏向處處為人著想的陳白沫,何況,他和陳白沫交往了三年,她在他面前,一向很善良。
南喬和陳白沫之間的矛盾,他知道的,也只是那部分并不重要的邊緣始末。
“知恩圖報是人際交往中最基礎的,爸媽沒教你,就由我來教你?!彼袷窃诮忉?。
南喬低頭,像是斟酌了一下,“好啊?!?
莫北丞一時不明白她這句‘好啊’是什么意思。
是去道謝,還是自己去處理華景天的后續事!
“要道謝也不急在這一會兒,我昨晚沒睡,現在有點困,你先出去吧,等我睡醒了再去,或者,你要是不放心,你先去照顧她吧,我等一下讓容姐熬了湯送過來?!?
她不能讓華景天再有機會出來,不能連累了楚衿。
跟陳白沫道謝而已。
能屈能伸,總有一天,她會要回來的!
莫北丞面無表情的收回手,目的達到了,他卻并沒有高興。
他和南喬好不容易緩和的關系,又降到了冰點,甚至比之前還糟。
現在的她,看向他的目光處處都透著虛偽。
厚重的苦澀感在舌尖蔓延開,心頭竄起一陣火氣,他自嘲的冷笑了一聲:“你還真是大方?!?
南喬已經躺下了,背對著他,沒說話。
莫北丞出去時腳步聲很響,像是在跟自己賭氣,走了幾步,又折回來,“藥呢?”
“什么藥?”南喬本來不想理他,但耐不住他一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只好睜開眼睛。
“瑾槐說你昨晚去了醫院,藥呢?”
“在抽屜里?!?
莫北丞在床邊坐下,拉開床頭柜的抽屜,從里面取出藥膏,擠了一點用手指在掌心里抹勻。南喬反應過來他這是要給她涂藥,條件反射的往旁邊避了避,“我自己來,你先出去吧?!?
男人粗糲的手指已經落在她受傷的那半邊臉上,輕輕的碰了碰,見她沒有反應,才開始抹藥。
沉沉的眼眸看著她:“疼嗎?”
“不疼,一點小傷,已經好了?!?
就算是疼,她也會說不疼!
“下次不準這么沖動,就算你看不過他,也不需要你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