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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氏一顆狂跳的心這才逐漸平復了下來,回歸之前的提心吊膽,她貓著身子,躡手躡腳,繼續朝自己院落回去。
李芝蘭正要退回房里,突然隱隱見有人進了西苑。那身段,怎么看也是個女子。
奇怪,這大晚上的,怎么還有人來西苑?是來串江氏門子的?
之間那人貓著腰,做賊一般,打開了西屋的門。
李芝蘭愕然了,那分明就是江媚娘??!怎么回自己房,倒像是做賊一樣?
她身上今日還背負著一個大大的包裹,似乎這個包裹還很重,讓她整個人都很吃力。
江媚娘這是唱的哪一出?
瞬間,那邊屋子的門就掩上了。極其輕微的門聲,一定是小心翼翼的,輕手輕腳的舉動。
是怕驚擾到這邊房里的新人嗎?她有那么好心?
李芝蘭滿心疑惑。
哼,不管是什么緣由,都要對沈懷安提起。說不定,她是乘著機會溜出去和人私通,才回來呢!
打開暗室的石門之后,沈懷安的八分酒意便立刻清醒了五分。
他將上百大箱逐一打了開來,滿室的璀璨映的整個暗室如一個人間仙境,讓他整個人飄飄然如騰云駕霧一般。
他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終于平息了笑聲之后,鬼使神差,他徑直走到存放玉器的幾個箱子面前。凝神細細去看這些價值連城的玉器,究竟是什么年代所出,都是些什么樣式。
片刻之后,他的眼神死死鎖在了第二只箱子的第二層一處空缺之地。
這里,怎么會少了一樣?托珍寶的木盒猶在,只是卻不見了珍寶!
那日他明明記得,這里面是滿滿當當,不曾有空缺的!
沈懷安一驚,忙細細檢查了各個箱子。存放金錠子的箱子原封未動不多不少??墒强傆X得有些箱子有些空隙!
雖說這些空隙并不明顯,但是的的確確是有了空隙的!
難道,這里被人發現了?
這里有人來過?
有人拿了這里的珠寶?
沈懷安陡然一身冷汗,又細細查看了一遍。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里,真的有人來過!
會是誰?
只是拿走一些珠寶,并未再有更大的舉動,不用說,也是家賊!
沈懷安心亂如麻,急躁的將箱子逐一迅速蓋上,出了暗室。
該怎么做?要將府里每個人都檢查一遍?以家中丟失財寶的借口?看來,只能是如此了!若是什么也查不出,東西已然悄然出了沈府,那就讓操三出宮。來給自己暗中守株待兔,擒獲賊子!將他千刀萬剮扔進城都的湖水里喂魚!
可若是這里的隱秘走漏了風聲,那可就糟了!
沈懷安先回了西苑的東廂房,和李芝蘭調笑了幾句,就急匆匆的要出門。
李芝蘭沉不住氣了。沖口叫道:“沈……老爺,你又要去哪里?”
沈懷安微微愕然轉過身,似笑非笑回了一句:“怎么,你等不及了?”
李芝蘭立刻紅了臉,垂低著頭,雙手互絞繡著鴛鴦的錦帕,咬了咬唇。低聲說道:“這么晚了,老爺還不休息么?”
沈懷安見這新娘子似乎是很記掛著自己,心花怒放。他慢悠悠踱了回來,走到李蘭芝眼前。伸手抬起她的下頷,色眼咪咪,貪婪的只盯著那張青春洋溢的粉面。
“還有些小事。辦完就回來,睡覺?!?
李芝蘭撇過眸子,不敢對望這一張穢色的雙眼,將自己存放在嗓子眼下的話吐了出來。
“老爺,剛才我見著三姐。從外頭鬼鬼祟祟進了屋子,還拿著一個包裹?!?
沈懷安心中一驚,手上便加重了力道,李芝蘭吃痛的輕呼了一聲。
“你還見了什么?”沈懷安眼神夾著凜冽的冷光,沉聲問道,“快說?!?
李芝蘭沒想到沈懷安聽說此事會有如此大的反應,身子往后縮了縮,離遠了半步。
“沒有了,只見她回院子,別的再沒有什么?!?
沈懷安若有所思曲了眉頭,突然大袖一甩,背轉而去。
兒此時的江媚娘,正在一個勁的往自己屋里的木箱中塞暗室得來的珠寶,此時并沒有適才的慌亂了,但還是心跳的急速。
明日開始,拿這些珍寶出去,找個可靠的錢莊存下,慢慢再想后路。
當她將懷里的最后一件首飾塞進了箱子,突然聽得一聲震耳的聲響!
有人踹開了自己的房門!
江氏特意將屋里的燈盞熄滅了,摸黑辦自己的差事。此時借著從門外透進來天際的亮光,她分明看到那是沈懷安的身影!立刻嚇得渾身癱軟,六神無主。
他為何會如此無禮的踹門進入?難道只是因為喝醉了?
江氏急的弓著身子爬到床底下躲了起來。
緯紗遮住了視線,沈懷安并未看到江氏在后面的舉動,只是沒再床上找到江氏,便滿屋子巡視起來。
一件小小的西廂房,能有什么地方好躲的?門是拴著的,怎么也是在屋子里頭!
只是片刻,沈懷安便揪出了藏在床底的江氏。
瑟瑟發抖的江氏硬著頭皮,假裝埋怨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什么惡人,嚇的鉆了床底,真是不雅……”
沈懷安冷笑幾聲,命江氏點燃燈盞。
江氏強忍住恐慌,卻還是止不住雙手顫抖,費了好些時才點好了燈盞。
沈懷安看著江氏那張確實是稱得上嫵媚萬千的臉蛋,心中有著說不出的焦躁。這個女人,曾和自己耳鬢廝磨,日夜承歡。當初也曾想過那樣的情意會一直延續下去,誰曾想不過幾月,他便對這個女人產生了棄念。
只是為了母親的一句話,他就對她另眼相待,將她視作一個必須丟棄的玩物。
這有些蒼白的臉,不敢面對自己的躲閃眼神,突然勾起了他心中的不舍。
“媚娘,你剛才,做什么去了?”
沈懷安冷冷問道。他希望江媚娘和那件隱秘之事無關。
江媚娘身子猛然一個大顫,想要直面,卻又極盡躲避著那雙眼。
“我沒做什么啊,老爺,我一直,一直在房里……”
他應該,沒有看到才是啊……
沈懷安冷哼一聲,伸手將江媚娘扔在床上。
“念在你我的情分一場,若你實話實說,我便饒了你這一次??扇羰悄阋獜娹q抵賴,別怪我無情?!?
怎么辦?他這么說,是隨便嚇唬自己,還是真的看到了什么?或是,他發現暗室少了東西?
若他不是隨口說著嚇唬人的,只需一搜,她就躲不過了!
可是要她怎么能就這么認下!倘若只是虛驚一場,豈不是反倒給自己惹上禍端!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只能是強撐到底,聽天由命了!
“我真的一直在房里,老爺你看我的發髻,還有我的寢衣,我可是早早就熄燈上了床??!老爺的大喜之日,我心中落寞,哪有心情出去……”
說的倒是很像是真的,但李芝蘭和她無冤無仇,又是剛進門的生人,總不會平白就冤枉她,無中生有吧?
再說自己突然闖入,卻不是在床上見著人,倒是在床底下!江媚娘要不是心里有鬼,怎么會做這樣一出不尋常的舉動!
那床底下,有什么寶貝嗎?
沈懷安想到此,立刻俯身細細查看了一遍床底,空空如也。
江氏緊張極了,渾身冷汗不休,瞬間便將寢衣濕的透透的,黏的她透不過氣來。
沈懷安不再說話,拿起桌上的燈盞,環視整間屋子。
打開衣柜,翻得凌亂不堪。什么也沒有。
青瓷白瓷的花瓶內,也是空空無物。床上錦被中,一對十香軟枕內,除了填充軟棉再沒有別的。
梳妝臺的木屜間,首飾不及從前他賞賜的零角。
能存放不少珠寶首飾之地,除了那幾只大小檀木樟木木箱,再沒別處了。
沈懷安緊盯著并排置于木架之上的幾只黑釉或原木的箱子,一步步緊逼了過去。
江媚娘面如死灰,騰地從床上爬起。
“老爺!”她撲過去,一把抱住沈懷安的粗壯圓腰,“老爺,您這是要做什么???我以為,你是舍不得我,特地來與我溫存的……”
沈懷安越發覺得她怪異,重重一把推開了江氏。兀自去做自己想做的舉動。
江氏摔倒在地,口中連聲哀喚。
“老爺,老爺……”
不過是幾只箱子,不到片刻,就被逐一翻了個底朝天!里面藏著的珍寶無一漏網。
江氏知道這次自己再沒什么可說的了,這次她是難逃死劫了。
既然如此,還有什么可說的,可做的?
橫豎不過是一死,一死。
沈懷安強忍住心中的驚愕,用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語氣語調問江氏。
“媚娘,這些,你是從哪里得來的?”
江氏嘴角揚起一抹苦笑,幽然答道:“一日在假山嬉戲,無意間觸碰了機關……”
她也確實是無意間,才發覺了這個隱秘。
原以為是天上掉下的福運,可終究,只是飛來的橫禍!
“那,還有沒有旁人知道?你有沒有,對旁人說起?”
江氏沉思了片刻,若說有旁人知曉,沈懷安會不會暫且饒國她?等到拿下她口中所說的旁人,再來處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