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秦向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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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是醉了，說：“什么綠茶婊，小雨明明是挺清秀善良的一好姑娘?！?

    秦深鼻腔里嗤了一聲，摟過我說：“不說她了，你不是想去全家旅行嗎？等這周忙完了，下周我們一起去，痛痛快快的玩它一個星期，你在家沒事兒就想想行程，對了，記得幫炎炎請假。”

    “好。”這旅行我可是期待好久了，樂滋滋的答應，腦子里計劃著行程，就把小雨的事兒拋開了。

    去一周，我們從先大理開始……想到大理，我就想起了羅湛。

    “羅湛有沒有下落了？”

    秦深搖頭，眼神幽暗的說：“他大概已經逃到國外?！?

    “國外？”我皺起了眉：“那我們想找他不是等同于、大海撈針了？而且他跟威廉在一條船上，威廉肯定會給他庇護，我們……”

    想到我爸和阿Ken的仇不能報，還有秦深那次的艱險和痛苦也白受，我簡直氣憤的說不出話來。

    秦深抱緊了我，說：“我會找時機逼一下威廉，讓他把羅湛交出來。”

    “算了吧，別冒險了?！本退悻F在衍生崛起，跟威客斗還是螞蟻撞大樹，而且威廉跟羅湛一樣的心狠手辣。

    秦深沒有說話，但眼神卻是暗暗閃著決心。

    第二天早晨是秦深做的早餐，用昨天燉的牛肉做了牛肉面，加上蔥花青菜，還挺爽口。

    吃完他送炎炎去學校，我讓肉肉自己玩，動手收拾碗筷。

    收拾著，門鈴響了。

    我湊近門眼上看了一下，驚到了。

    門口站的人，竟然是秦向陽！

    上次見他，他還白白胖胖一臉福相，現在卻是又瘦又憔悴還頭發花白，簡直垂垂老矣了。

    想也知道，羅湛還有秦氏的事對他的打擊有多大，加上秦深對他的態度……

    我開了門，張了張口，又不知該怎么稱呼他，就側過身子說：“您請進吧?！?

    知道阿Ken不是秦向陽害死的，我對秦向陽就已經沒了憎恨，這個人也不是大奸大惡，但就像秦深說的，有眼無珠總是看錯人，然后還偏執無比總搞得人挺難受。

    秦向陽進來，打量了一眼家里，臉上有些動容，喊肉肉：“乖孫女快過來。”

    肉肉跑到我身邊，問我：“爺爺還是我爺爺嗎？”

    我笑了，說：“當然是，過去吧?！?

    秦向陽感激的看我一眼，抱起跑過去的孩子親了一口。

    我解了圍裙泡了茶，招呼秦向陽在客廳坐。

    他意味深長的嘆了口氣，說：“阿深說的對，我確實是有眼無珠，對顧喬，對你，對馬丹，對羅湛，對羅蘭，全看錯了！”

    我沒說話，就沉默著聽他說。

    秦向陽臉上出現回憶的神情，說：“當年我父親給我積攢下豐厚的家業，讓我娶個門當戶對的女人平平順順的過一生，但我偏偏看上了一個門不當戶不對的，還為了那女人跟家里人鬧翻，沒想到那女人轉臉就不認人，我因為這事兒打擊很大，腦子里也有了深刻的門第之間，回來之后沒多久就在家人的撮合下娶了秦深的母親易容?！?

    “易容跟我門當戶對，漂亮賢淑有才華，是難得的好女人，我也很愛她，后來秦深出生，我們一家三口也算是幸福美滿，但一次應酬，我認識了羅蘭，羅蘭跟那個女人很像，男人都是這樣，得不到的就總忍不住惦記，我對羅蘭不是愛，是征服欲，可我每天從羅蘭那兒回去都受到易容一如既往的尊敬和愛戴，我也覺得對不起易容，就提出和羅蘭了斷，沒想到她已經有了孩子。”

    “我不想要她的孩子，就逼她墮胎，沒想到她假意答應，然后拿了我的錢回到臺北偷偷把孩子生了下來，羅湛五歲的時候她才回來，帶著孩子找上了我。”

    “那時候我跟易容的感情已經日趨平淡，羅蘭的出現讓我心里起了瀾漪，我又跟她混在了一塊兒，沒多久易容就察覺了，但她假裝不知道，還是一如既往的照顧孩子和我父親，但對我就開始態度冷淡，我做錯事心虛，也耐心的哄著她，結果不久就發生了綁架事件……”

    “易容出事后我才知道我有多愛她，我后悔跟羅蘭鬼魂，可是世上沒有后悔藥，我沒法原諒羅蘭，徹底跟她做了了斷，秦深也沒法原諒我，他媽死的太慘，他親眼目睹易容被匪徒輪暴，身心都受到了極大的創傷，因此患上狂躁癥和抑郁癥，每天折磨自己，有幾次差點就……”

    說到這兒，秦向陽流下了兩行濁淚。

    我心里也難受的很，心疼秦深那么小年紀就受著那種折磨，都是秦向陽風流惹的禍。

    “我很是自責，想盡辦法，找了最好的醫生給他醫治，終于把他的病情控制住，從那以后，我把他疼到了骨子里，什么都順著他，期間羅蘭帶著羅湛來找過我一次，被我趕走了，秦深雖然年紀小，但他什么都知道，我們父子就是從那時候產生了嫌隙……”

    “知道他跟你在一起，我極力反對，覺得你會是跟那個女人，或是羅蘭一樣的女人，會讓他受傷失望，沒想到是我看走眼了……”

    說到這兒，他定了定神，眼眶發紅的說：“我今天來，不是想讓你幫我勸秦深，只是來跟你們說聲對不起，為我給你們帶來的傷害和麻煩?！?

    說完，他把孩子交給我，就走了。

    我看著他走出家門，久久都沒能回過神來。

    “媽媽，爺爺是壞人嗎？”孩子眼神清亮的看著我問。

    我猶豫了片刻，搖頭：“當然不是，爺爺是好人。”

    雖然秦向陽這悔過悔的太晚，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他應該被原諒。

    我當即打電話給秦深，把秦向陽來過，還有秦向陽跟我說的那些話告訴他，勸他原諒秦向陽。

    秦深沉默了半晌一字不說，然后就掛斷了電話。

    晚上回到家也沒提秦向陽，吃完飯就進書房關門自己待著。

    他心里一定是在掙扎……

    我沒去打擾他，讓他自己理清思路，收拾了下家里帶孩子上樓睡覺。

    秦深整夜都沒有上樓，就在書房待著，第二天早上做好早餐去叫他，他開了門，那模樣簡直令人心悸，眼睛紅的像是充了血，胡茬長了一下巴。

    “秦深……”我心疼的說不出話來了，仇恨是最折磨人的東西，尤其是對親人的仇恨。

    “我……”秦深嗓音沙啞的開口，就在這時，他放在客廳茶幾上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走過去接了，臉色突變。

    我趕緊上去問他：“怎么了？”

    他放下手機，神情悲痛欲滅：“秦向陽，死了……”

    我耳朵里嗡的一聲就炸開了，整個人懵了一瞬，根本不敢置信。

    可是秦向陽真的死了，秦家的傭人說，他吞了安眠藥自殺，今天早上才發現，尸體已經僵硬。

    往大宅去的路上，秦深一個字沒說，但握著方向盤的手在發抖，整個人也都在發抖，眼神沉痛又凜冽的令人不敢看。

    我心里也是難受的緊，秦向陽當時來說了那一番話，我就應該警惕他會不會是想做傻事，拖了一晚上，什么都晚了。

    正是秋天，秦家大宅外面那片楓樹林滿樹火紅，絢麗無比，卻透著別樣的凄涼悲愴。

    時隔一年多再進秦家大宅，里面那些華麗的裝飾已經全部不在，整個家都是灰撲撲的色調，家里也只有一個傭人，是原本已經告老還家的劉叔。

    “他在哪兒？”

    “老爺在樓上。”劉叔抹了把眼淚，引著我們上樓。

    秦向陽躺在紅木大床上，面容安靜的像是睡著了一樣，手上拿著一個相框，相框里是年輕的他，還有秦深母親易容以及年幼的秦深。

    秦深的眼眶里盈滿液體，步伐沉重的走過去，拿開那個相框，拉住秦向陽的手，一字一頓說：“我、原、諒、你！”

    我帶著兩個孩子站在門口，淚如泉涌。

    秦向陽的醒悟和悔過來的太遲，秦深的原諒也來的太遲，到底造成了兩個人心中難解的遺憾。

    劉叔說：“我是看見新聞上登的羅湛的事之后，心里擔心老爺才回來的，我來的時候家里一個人都沒有，老爺表情麻木的坐在夫人的房間，我乍一看，還以為他已經……”

    抹了把眼淚，劉叔繼續說：“我才知道，老爺已經整整兩天兩夜沒吃東西，他說他要向易容夫人贖罪，我勸了老爺無數遍，讓他想想少爺和小少爺，他才終于打起精神來，沒想到他還是做了這樣的傻事?！?

    秦深揮揮手，讓我們出去，自己陪著秦向陽待了整整一早上，出來，正打算聯系殯儀館，就有殯儀館的人來收尸，詢問之下，才知道原來秦向陽早就給自己準備好了后事。

    一副薄棺材，連追悼會都沒要，他還在玉竹山山腳下買了一塊地，立了一座沒有墓碑的空墳，他讓殯儀館的人把他火化后，將骨灰盒埋到那墳里，就算是了此一生。

    秦向陽是何等意氣風發的人物，選擇這種方式終結，可見他的悔過之心有多深刻，我跟秦深商量了一下，決定尊重他的意愿，不給他辦追悼會，但把他的墳墓埋在了玉竹山山頂和秦深母親易容的墳墓遙遙相對的地方。

    再錯，秦向陽也是深愛過易容的。

    秦家的親戚朋友，秦深只是打了個電話通知，一天的時間也就把秦向陽的喪禮辦完了。

    回到家，秦深又把自己關進了書房，我把兩個孩子弄睡下，下樓在客廳里陪著他。

    他需要時間整理情緒，我不打擾他，靜靜的坐著陪他。

    快到十二點，書房的門開了，他走出來，表情已經恢復平靜。

    “上樓睡覺吧。”

    “嗯?！蔽艺酒饋?，心里松了一大截。

    洗漱過，我們一起躺到床上，他緊緊的抱著我，像是溺水的人抓著救命的稻草。

    “老婆，你永遠都不要離開我。”

    我點頭：“當然，我死了都要跟你睡一口棺材里，我在下你在上?！?

    “呵……”他喉嚨發出笑聲，摟著我給我翻了個身，眼神熠熠發光的看著我說：“還是你上我下吧，否則把你壓壞了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