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John·Watson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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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aley是一個很棒的女孩兒，她懂得很多，性格爽朗，和她聊天你永遠不用擔心發生尷尬的冷場，當然，前提是那個聊天對象不是Sherlock。

    其實John覺得這樣非常有意思，看著Kaley和Sherlock為了一點不知所謂的東西爭論是件好事兒，至少Sherlock看上去像個普通人了。

    所以，當兩個人的爭論馬上就要變成吵架的時候，John笑瞇瞇的出來勸架，“我做的蘋果派，要不要嘗嘗？”

    兩個毛都炸起來的家伙朝對方不屑的哼了一聲，分坐在John兩邊，吃著蘋果派，表情猙獰的就像是在吃對方的肉。

    John得意一笑，看，誰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時間過得很快，它一點一點的悄悄滑過，三個人之間的感情也越來越濃厚，當然，在Sherlock和Kaley看來，情況完全不是這樣。

    只是意外總是在人沒有防備的時候出現——Kaley出事了。

    當John和Sherlock得到消息趕到醫院的時候，Kaley的手術已經完成，她虛弱的躺在病床上，她成了一個植物人。

    看著抱頭痛哭的Kaley的父母，John茫然的看向Sherlock，“Sherlock，為什么會這樣？”

    Sherlock抿唇，“這是一場意外?！?

    事情的起因很簡單，Kaley不小心卷入了街頭械斗，被人一鐵棒打到了后腦勺，她現在能抱住命就不錯了。

    “上帝真不公平?！盝ohn嘀咕，Kaley是個好女孩兒，可是上天卻讓她經受這種苦難。

    Sherlock嗤了一聲，“John，你竟然會相信這個？”

    John沒回答，他看著緊閉著眼睛的Kaley，看了很久，最后不得不接受她永遠都不可能醒過來的現實。

    沒有了Kaley的日子，John很不適應，他現在十分懷念他們兩人吵架的時候，Kaley是除了Mycroft之外唯一一個能讓Sherlock變臉的人，那是一種很奇特的體驗。而且，John在Kaley身上找到了很久很久之前媽咪的樣子，那時候他還小，媽咪就像Kaley一樣，雖然沒她知道的多，可卻會高興的大笑，會哄他，會陪他——對于John來說，Kaley不只是朋友那么單純。

    Kaley的離開和John的失落自然影響到了Sherlock，當然他是不會承認的，他只是更加毒舌的噴灑毒液，除了John之外的所有人都受到了波及，這讓Mr.Smith頭都疼了。

    Kaley安安靜靜的躺在醫院里，John會叫著Sherlock一起去看她，但是更多的時間只有他們兩個在一起，日子再次回到了Kaley沒出現的時候。

    只是John的平靜生活并沒有過多久，很久沒回家的Harry終于出現，她一身邋遢，頭發散亂，“爸爸出車禍了，現在在醫院?！?

    John跟著Harry匆匆趕到醫院，看著在病床上，消瘦衰老的男人，他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反應了，他應該難過的，可是沒有，他完全沒有這種感覺，他甚至覺得高興——這讓他對自己產生了一種驚恐的情緒。

    “酒吧很忙，我去處理車禍的事情，沒多少時間，爸爸這里就交給你了，”Harry面無表情，“放心，會有護士幫忙?！?

    John點點頭，“我知道?！?

    Harry匆匆離開，John放下書包在病床旁邊坐下，他看著男人，完全想象不出男人健康時候的樣子了，在他的記憶里，所有的印象都是男人喝酒、喝酒、不停喝酒的畫面，還有媽咪的哭喊。

    “時間過得真快，爸爸……”John嘴唇動了動，“你看，我長大了，而你老了，唯一不變只有你的興趣，喝酒可不是什么好事?！?

    因為麻醉的關系，男人還在昏睡。

    “如果你和Kaley交換就好了……”John無意識的說。

    男人手指動了動，John眨眨眼，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么，他睜大眼睛猛然站起來，椅子發出刺耳的聲音。

    我在想什么？

    John恐懼的質問自己，我怎么能有這種想法？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我的爸爸，即使他不愛我……這是不對的，完全不對！

    John察覺到自己心里的不對勁，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生出這種想法，但是這些明顯讓他驚恐。

    John失魂落魄的蜷縮在椅子上，看著男人緩緩醒過來，不知道為什么，他完全不想過去。

    “嘿小混蛋，”男人聲音嘶啞，“你在這里干什么？”

    John眨眨眼，慢吞吞的走過去，“我來照顧你，爸爸?！?

    “嗤——”男人不屑的哼了一聲，“滾回家去小混蛋，你在這里只會添亂，Harry呢？”

    John像是沒聽到男人的話一樣，“Harry去處理車禍的事情了?！?

    “那沒什么好處理的，他們撞了我，他們要賠錢?！?

    “可是我聽說是你喝醉了之后突然沖到馬路上去的?！?

    男人瞪大眼睛，“那是假的，不管你聽到了什么都是假的！”他抬起胳膊朝著John揮過去。

    John后退一步，躲開男人的巴掌，慢吞吞的應了一聲，“哦?！彼睦镫y過又不屑，他的爸爸還是這么自大無禮。

    自此，John過上了醫院、學校兩頭跑的日子，再沒有時間陪著Sherlock，沒多久他就瘦了一圈。

    臭著一張臉的Sherlock在空虛寂寞冷了三天之后，終于還是沒忍住，跟著John去了醫院。

    兩人趕到醫院的時候，難得看見了Harry，而男人正朝著她咆哮，“你說什么？我才是受害者，他們應該賠償，抓他們進監獄?！?

    Harry看了John一眼，沒什么耐心的嘖了一聲，“現場很多人都看到了，是你突然沖到馬路上的，責任在你。當然，他們會給你賠償，不過不會很多?！?

    “混蛋、媽的……”男人罵罵咧咧，John相信，如果不是因為他現在不能動，他現在已經沖出去了。

    “這里交給你了，”Harry看著John，“一星期后出院，到時候我回來接他?！?

    John垂著頭不做聲。

    Harry只當他答應了，然后看向Sherlock，咧了咧嘴勉強扯出一個微笑，“小子，John就交給你了?！边@是她第一次對他如此友善。

    Sherlock回她一個假笑。

    John這天晚上，睡到了Sherlock家，兩人并排躺在一起，看著高高的天花板。

    “Sherlock，我今天產生了一個可怕的念頭，”John覺得眼睛很酸澀，“我竟然想要爸爸永遠不要醒過來，Sherlock，我是個壞人?！?

    Sherlock握住John的手，這是他唯一知道的安慰人的辦法，他從來不是一個能言善辯的人——演繹推理的時候除外。

    “Sherlock，我的生活一切都亂套了，”John無意識的朝著Sherlock靠近，“我知道Harry很辛苦，可是我不知道該怎么幫她，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和爸爸相處，我很怕他……我不想爸爸死的……”

    “這不是你的錯?！盨herlock憋出一句話。

    “我不知道，Sherlock，”John的聲音越來越低，“或許這就是我的錯，很久以前爸爸很喜歡我和媽咪的，但是后來他變了，他討厭我，更討厭媽咪，”他停頓了很久，最后用極低的聲音說，“有一次我聽到他們吵架，爸爸說我不是他的孩子……”

    Sherlock一愣。

    “Sherlock，你說，如果我不是爸爸的孩子，那我是誰的？”

    Sherlock同樣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他只是更緊的握住受傷男孩兒的手，給他安慰。

    “我累了，Sherlock，”John咕噥，“晚安?！?

    “晚安?！?

    夜里靜悄悄的，John的眼淚悄悄滴到了枕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