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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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氏集團的公司門口前已經徹底地亂掉了。
盡管周圍一圈都有武警部隊在護著，但爆炸聲響之后，外圍的群眾還是亂成了一鍋粥。
附近的人聽到爆炸就往外跑，而遠處的人則想跑進來看熱鬧，好奇心大得不得了，一時之間，想出去的出不去，想進來的也進不來。
“讓開！”何凌霄一把推開眼前幾位擋了他路的壯漢。
“媽的你讓開！”其中一人說道，“老子還想出去呢！轢”
“讓開！我……”何凌霄習慣性地想要脫口而出“我老婆”，然而卻停住了。
是的，他差點忘記他們已經離婚了。
不比從前，協議簽了，證也拿了，這次是真的離了箬。
靖云歌已經變成了他前妻，而不是“老婆”。
“神經??！”
趁何凌霄發怔的瞬間，一壯漢直接把何凌霄推到了一邊去，勢不可擋。
“凌霄！凌霄別過去??！”謝可怡眼看前面靖氏集團在爆炸聲響之后燃起了熊熊烈火，擔心得不得了，“快回來！別接近??！”
誰都不知道里面怎么個情況，能有第一次爆炸聲，誰能保證沒有第二次？
火燒成這樣，這萬一里頭有易爆物品，后果就不堪設想了。
“你還站在這干什么快去把你兒子拉回來??！”謝可怡無法從那么多人當中擠過去，使命地捶著何子西。
又趕來一支武警，馬上進行了圍觀群眾的疏散，加上因大火而往外冒的濃煙開始嗆人，知道嚴重性的群眾這才跟著指揮后退了，留出了道。
特警和消防正在急速趕到。
“誰能告訴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靖云歌在里面嗎？她在不在里面？！”
被抓住的一名武警并不是八卦的人，不知道他所說的“靖云歌”是誰。
“請后退！不要靠近！”
附近的武警也在把何凌霄往后推。
“不知道！暴民本不準備真的動手的！也沒有其他人刺激他們，里面到底是什么情況誰也不知道，可能是起了內部矛盾才引發的，但是現在不知道啊——”
“除了暴民之外，也還有些無辜的人在里面，現在并不能確定都有誰在里面！”一名武警大聲喊道，“但是請你后退！我們馬上要進行營救！不要給我們的工作造成困擾！”
“靖云歌！我只問你靖云歌在不在里面！”
現場太亂太吵，大家都在用最大的嗓門喊，何凌霄可能壓根就沒聽見他們在說什么。
倒是有知情的圍觀者在外圍問說：“你說的靖云歌是不是這家公司老板的女兒？”
“是她！她在里面嗎??？”
那人說：“我親眼看見她被暴民抓進去的！我是沒看見她出來過，剛剛那聲爆炸怕是……哎！躲得過爆炸也躲不過這熊熊烈火??！你還是做好心理準備吧！真慘啊……”
“靖云歌……”
聽到那人的訴說，他整個人都懵了。
她在里面……
爆炸……大火……
不可以！
“喂——！快攔住他！——你不能進去！里面很危險！”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你沒聽到她在里面嗎？！她不能死！不可以死！”
“我聽見了！可是你不能進去??！”
“凌霄……凌霄你別進去??！”謝可怡等人在說明了情況征求到武警人員的同意之后，終于被放了進來，“你看這情況靖云歌是必死無疑了??！沒被炸死也得被燒死！活著出來的概率有多少？你進去就是送死，你讓媽咪以后怎么辦哪！”
“凌霄你別進去了……”林夕滿臉是淚，抓著他的手，“我已經失去了爹地和姐姐了，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放手！”林夕握得并不緊，已經被甩開。
他不知道！
他現在什么都不知道！腦袋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他只知道他不能這樣眼睜睜地看著靖云歌被大火吞噬而不管不顧！
“凌霄……”林夕看著自己被甩開的手，發怔，“讓姐姐困在里面的人又不是我……為什么要沖我發脾氣……”
何凌霄回頭看一眼，看見林夕的眼淚，第一次覺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一瞬間他所能想到的，就是這種不是滋味的滋味并不是在心疼她。
好像有些事……
他想錯了！
“我只知道靖云歌不能死！”從林夕身上收回視線，對眼前的人喝了一聲，“都給我讓開！”
只是他的怒吼并沒能給自己開路。
武警人員肯定不會讓群眾白白進去送死，面前的人做成一堵人墻，堵住何凌霄的去路。
“凌霄算媽咪求你了！媽咪就你一個兒子??！”
“我必須進去！她怕火——她現在一定很害怕！”
這話有的人聽得懂，有的人聽不懂。
誰不怕火？
但他說的怕，并不是怕死，而是她純粹怕，那會讓她想起當年顧冉的尸體被焚燒時的情景。
時至今日，他終于又打開了兒時的記憶匣子，想起了曾經對她發起過的承諾。
“她害怕關你什么事？”人群中不知道是誰這么問了一句，“反正你也沒在乎過她！”
何凌霄沖刺的動作頓了頓。
他沒在乎過她……
沒在乎過她……
滿腦子是這一句話在快速地一遍遍地閃過，觸碰了某一根弦，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堅定地回答了一句：“在乎過！”
現在是否還在乎，他或許一時答不出來，但是翻開那些塵封的記憶，他能確定地說一句，他在乎過！
他曾經很在乎很在乎過！
無論發生過什么事，那都不能否定曾經他很在乎過靖云歌的事實！
這是白瑤瑤提起時他極力要否定、去隱瞞、不愿意承認不愿意回想的事實，卻是現在恨不得像電腦一樣打開他的記憶讓所有人看清楚的事實：他在乎過！
那人又問道：“那你愛過嗎？”
“愛過！”
“愛嗎？”
一時之間竟然沒有人去思考到底是誰在講話，不管是何林兩家的人，還是武警人員，他們的視線都落在滿臉糾結的何凌霄身上，在等他的回答。
他不知道怎樣回答，不愛嗎？
如果不愛，他為什么那么想救她？明知那是地獄也想進去陪著她？
如果愛，林夕于他來說是什么？
如果愛，他這么久以來對她造成的身心創傷又算什么？
這一切都不是愛的體現，他很想回答“愛”，可就連他自己都覺得，這份回答太虛假！如果那算愛，那他對靖云歌的“愛”也太過廉價不是嗎？
“或者給你兩個選擇，如果救云歌，你就不能和林夕在一起。那么你是要你的寶貝林夕，還是眼睜睜看著云歌去死？”
那道清冷的聲音仿若是審判之神。
“林夕，還是云歌？”她在逼他，“你必須做一個選擇?！?
林夕的手都快捏出汗來了。
“云歌！”何凌霄轉了個身，四處張望，“靖云歌靖云歌靖云歌！”
腦子一短路，還真的以為這道聲音是出自什么女神，但怎么可能真的有神明來替他救云歌？
一道身影從他們身邊閃過，抓過何凌霄的衣領往后丟，“笨蛋表哥，你去就是明明白白地送死！”
“小魚兒？！”
竇璞瑜沒有回頭，咬著絲帶，輕輕地道：“希望你的選擇還不晚?！?
本來大家都沒反應過來竇璞瑜究竟要做什么，但是當他們看到她將散落的頭發固定在腦后，并迅速地扣住了自己的袖口時，忽然明白了。
她這是要沖進去救人的節奏？！
“你也是不能進去的——？！”
本來他們是想，都說是誰都不能進，那個男人不能進，你這個女人就更不能進的時候，竇璞瑜已經突破了人墻。
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她按著一名武警的肩，輕輕松松直接翻了過去。
“小魚兒——！”
“璞瑜你干什么?。?！”謝可怡也嚇壞了，“回來！”
“姑娘你不能過去——”
在他們發呆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竇璞瑜已經急速沖了過去。
然而她卻并不是沖進靖氏集團，而是它旁邊的大樓。
“維持現場秩序！不要亂！”沒人能離開自己現在的崗位，眼看竇璞瑜并不是要沖進火災現場，并沒有想太多。
只是……
好像還是不對勁？
這種情況下，消防車沒到，誰進去都是送死，他們雖是公職人員，為民眾服務，但并不是沒有人性地讓他們在明知送死的情況下還進去冒險。
誰的命不是命？
何凌霄怔了一下之后，忽然想明白了什么，“小魚兒！”
何凌霄想沖過去，奈何沒有璞瑜那么好的身手，沖不破。
“璞瑜！那不是璞瑜嗎！”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我的天璞瑜——璞瑜你在干什么??！快下來?。?！”謝可怡被這個外甥女給嚇壞了。
大家抬頭就看到璞瑜半個身子已經在窗戶外了。
“快！有沒有空閑的人員快去搭救一——”
話還沒說完，處在三樓的璞瑜已經忽地一躍。
“??！”
“啊璞瑜啊——！”
下面的人頓時驚叫聲連連。
而此時的竇璞瑜已經在消防水帶的保護下，成功站立在靖氏集團窗下的空調室外機上。
盡管有消防水帶的保護，但大家還是被震驚了。
那姑娘也……
“小魚兒！”
何凌霄是唯一知道一些關于竇璞瑜事情的人，但這種情況仍是無法放下心來，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很緊張。
如果是小魚兒……
能成功嗎？
誠然，如果連小魚兒都做不到的事，他去也只有送死的份。
但是小魚兒……
千萬別出事！
“砰”的一聲響，她面前的玻璃在她的一拳之下粉碎了。
所有人震驚！
有的人震驚得沒有了語言，但也有冷靜的人去思考，竇璞瑜的手上勢必是有什么尖利的東西，否則不可能一拳就把玻璃給砸碎。
但顧不得人們去考證，竇璞瑜解掉了自己腰間的消防水帶，跳了進去。
“消防員來了！”
有人喊了一聲。
僅僅是這一秒之后，“磅”的一聲巨響，靖氏集團內部再次爆炸！
“小魚兒??！”
謝可怡在大喊一聲之后徹底昏死過去。
“小魚兒——”
如果小魚兒因此而出什么事，他也不用去見左晨和果果了，死不足惜！
“后退！快后退！你們也一樣！后退！很危險！”
現場各種各樣的聲音……
誰都不知道里面的人究竟怎樣了。
“磅——”再一次！
里面究竟有多少易爆物品？！
大門已經被三次爆炸給震廢了……
火光沖天中，隱約能看到有個人站在那里。
“沒有易爆物了——”是竇璞瑜的聲音！“還有好多人活著，快救人——！”
原來后面兩次是竇璞瑜引導的。
她來到大廳看到還有很多人活著，靠一些可以遮擋的東西來抵擋爆炸所受到的傷害，但是后退的路已經被堵了，長此下去火勢越來越大，引爆剩余的瓦斯整個大廳就完了，沒有被炸到的也會被濃煙嗆死。
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況不敢輕舉妄動，于是她指揮還能行動的人將受傷嚴重的人移到較為安全的地方，再將暴民置放在角落里的瓦斯罐一一引爆，目的就是炸開大門，給外面的消防員開路。
而她自己因為閃躲慢了一秒，右手臂已鮮血如注。
好幾輛救護車已經停在了公司前。
背著昏迷的云歌的竇璞瑜是第一個出來的，她沒有等火完全撲滅，就披著沾了水的窗簾跑了出來。
“救人！”
兩個人看起來太狼狽，渾身是血的樣子把大家嚇壞了，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她們到底傷到了哪里，璞瑜右手的血更是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何凌霄的呼吸都停滯了。
當她們在眼前，他的腳像是固定在了地上一樣，根本就邁不開。
“快！救人！”
傷員陸續被抬上了救護車。
濃煙滾滾，靖氏集團在這場暴亂中徹底地廢了。
……
急救室外站滿了人。
何廣臣從事發開始就一言不發。
算是為做樣子又或者是其他什么，林夕也在，她在，林國志和楊蓉就在。
“璞瑜，你真的沒事嗎？不需要去做個全身檢查？”何子西問道。
“我沒事?！?
她身上分不清的血大多都是別人身上碰到的，她只有右手是真正受傷，已經縫了幾針包扎好了。
何家人感到驚奇的，是璞瑜竟然連眉頭都不曾皺過？
好似手上的傷對她來說根本就不算什么似的。
倒是何凌瑜，陪璞瑜去縫針的時候，哭得不行。
千金小姐被嚇到了。
何凌霄蹲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腦袋不停地捶著。
他不知道事情為什么會突然變成這樣。
明明昨天看見的靖云歌除了面容憔悴一些之外，還好好的……
為什么會這樣……
“表哥，”璞瑜靠著墻，左手放在繞好繃帶的右手上，“三表嫂可能……”
在她心目中，只有云歌才是她三表嫂。
林夕？
她配嗎？
即使她真的嫁了，她也不會承認！
而今天這件事之后，如果何凌霄還能和林夕結婚生子，那么一切就可笑了！
她連這個三表哥都不會再認！
“別說了小魚兒……”他不想聽！
小魚兒想說什么？
她可能活不下來了？
穆?，幝牭娇趶较鄠鞯男侣剷r，花了點路子才知道云歌在這里，她剛到，急救室的燈就暗了下來，醫生面無表情地報告結果：“我們盡力了?！?
穆?，幫耆?，“云歌……”
“砰——！”何凌霄一拳砸在了墻上，滿是鮮血的手揪住了醫生的衣領，“你他媽再說一遍？！”
***
這章刪了好幾遍重寫了，更遲了。
另外發個聲明，我不知道其他作者是怎樣，但我發現我每一章開頭都會出現“璜”和“茨”這兩個字隨處自我安放，這不是我個人的錯別字，不是我檢查就能刪掉的，發出來之后它們才自動出現，我也很煩惱怎么刪除，可能鄙視我的海外網吧。
其他錯別字我盡量修改，謝謝大家的支持。
